她所说的这个孙癞子我脑袋里是有些印象的,小时候听我妈说,他家里在民国年间是当官的,孙家是家大业大。
但后来随着时代更替,他孙家也一点点的家道中落了,到孙癞子父亲那一辈,家里的日子便只能勉强凑活着过了,不过他爹还是省吃俭用的给他养了个童养媳。
可时至近些年,他孙家是彻底落败了,孙癞子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,但由于穷的没饭吃,最后跟一个打铁的跑了。
孙癞子平时的生活极其堕落,宁可要饭也绝不种地,以前在陈家村还经常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,属于是人见人烦的瘟神。
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年夏天的晚上,我爹下地回到家,冲凉之后把他唯一的一条裤衩洗了晾在外面,第二天一早起来裤衩被偷了。
我爹当时气的呀,在村口足足骂了孙癞子一个多小时。
之后的一些年孙癞子不知怎么就从村里消失了,我那时候年纪小也没多在意,现在听赵婶这么一说,原来是房子被河水冲了,跑外地要饭去了。
至于孙癞子的那个女儿,村里没人知道她的消息,但想着孙癞子要饭连自己都养不活,他那女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“小宇呀,你晚上还要打更吧。”
“对,家伙我都带出来了。”
“你说你小子图个啥呀,干这个这么累,你家那小超市被你媳妇搞得红红火火的,按理说你老陈家也不缺这几个钱。”
我微微一笑。“赵婶,我不是为了钱,干这个纯粹是兴趣。”
“打更能有什么兴趣,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走夜路还不吓死个人呀,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行了赵婶,您也别嘀咕了,我还是帮你把猪草背回去。”
“你这娃呀,从小就懂事……”
孙盈盈的尸体不翼而飞,我本以为这几天晚上村里会出什么事,所以打更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小心,可这又是一个平静的晚上过去了,我并没有遇到什么状况。
时间又到了早上,我从村口的方向往家走恰好路过二狗家,这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只见他家的大门上挂着两朵丝扎的大红花,院墙上挂着红色的大灯笼,看样子好像是要办喜事。
可这就奇怪了,他家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,对象孙盈盈莫名死了,爹妈闹着要离婚,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什么喜事呢?
我敲了敲他家的大门,但半天里面都没有人回应。
我便大声喊道:“二狗在家吗,是我,宇哥呀。”
他家人听到了我的声音,这才跑来开门。
王二狗低着脑袋,做贼似地朝着院门外瞅了瞅,这才跟我说话,而且声音还有些颤抖。
“宇哥呀,这大清早的,有啥事吗?”
我皱了皱眉。
“咋咋呼呼的,被鬼撵了咋的,我没啥事,就是看你家这张灯结彩的,干啥呀,过年不还有一个多礼拜吗?”
王二狗很是无奈地一跺脚,说道:“我的宇哥呀,现在这时候我家哪还有功夫过年哦,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家挂的。
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没有,我今早起来撒尿,就莫名其妙的看见这些东西了。”
我愣了愣。
“哦?那这倒的确奇怪。”
“还有更怪的事儿呢。”
说着一把将我拉进了院子,然后又贼眉鼠眼的瞅了瞅外面,把大门关上了。
我定睛一看,只见他家院子里立着两个纸扎,没错,就是烧给死人用的那种。
这俩纸扎通体都是用白纸扎出来的,但身上却穿着很是喜庆的红衣裳,脸上是用笔画出的笑脸。
他们面朝着王二狗家堂屋的大门做出鞠躬的姿势,双手奉过头顶,好像是在进献什么东西。
“这……”
这时王伯和王婶也从屋里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,递给我两个红色的信封。
“一大清早这俩东西就立在门外面了,这是两封聘书,是从他们手上取下来的。”
我打开那聘书一看,整个人顿时愣住了。
这是两封招女婿的聘书,招亲的对象分别是王二狗和他爹,女方赫然写着孙盈盈三个大字,
且两封聘书上都是她的名字。
什么情况,孙盈盈要把他们王家的父子俩都招去做丈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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